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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雁俏雁】花落抱琴眠(下)

“师尊从未提过。”俏如来也坐直了起来,语调却没有多少变化。

“没提及的事情很多,黓龙君,神弈子,这些他可有提过?”

“羽国经历战乱,修养不过数年,雁王为何要放弃故土,亲临中原?”

“为了完成师尊的遗愿,消灭墨家余孽,让墨家重新回到黑暗。”雁王说这话的时候没动,俏如来却动了,他抓住他的左手,从掌心到手指,循着纹路细细查看。

“所以你对玄师叔动手了,利用了玄狐?”

“玄之玄必然会死在玄狐手中。”

“以玄师叔的个性,绝不可能亲身犯险去见玄狐。”

回应俏如来的,是一声极轻的冷笑。“‘昔尧德衰,为舜所囚也。舜囚尧于平阳,取之帝位。’”他念了一段《竹书纪年》里的记载,举例了一个与正史所述反差极大的事件。

舜的帝位不是尧禅让的,而是弑君得来的。

此书成书于战国,后陪葬于魏王墓中,躲过了玄朝始帝的焚书和后来独尊儒术的贬黜,直至盗墓之劫,方才重见天日。

它与后世流传的史书,有不少相左之处。

那么,这些典籍文献,你信哪个?

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,那么大多数人所见所闻的,便是真相。

如果没有打压的能力,那么这个所谓的真相,就是历史。

玄之玄是不是亲自去见了玄狐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总归会有一个“玄之玄”死在玄狐手上,并且众人皆知。

“这样一来,他就成了正道栋梁玄之玄,还由明转暗,你这是在玩我。”俏如来有几分不满,绞了绞雁王的手指头。

“看你如何接这一局了。”雁王觉得手指关节有些吃痛,想将手抽回,又被俏如来捏住。他叹了口气,无奈又高傲地说道,“《羽国志异》的最后一章,是我派人追杀师尊,你却对我毫不设防,也是心大。”

“如同《竹书纪年》,你信吗?”俏如来回敬他,“你若真想杀我,之前又何必出手救我?”

这厢雁王倒是很果断缩回了手,掌心在衣袍上蹭了两下,模样十分嫌弃。

俏如来支起腿,手托腮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“现任羽皇是当年的霓裳公主,只要她还活着,你就不能无所顾忌。还有你的小断云和天南,正气山庄的伙食还是不错的。”

“有人说过你顾人怨吗?”他这个师弟,旁人看着正人君子,但私底下委实有几分流氓。

当年为了在霓霞战场救回小妹,他强行提升境界,导致后来走火入魔。这身寒疾便是那时患上的,双眼的光明也在之后渐渐死去,如今只剩下黑暗。

有啊,还不少呢。俏如来心里这么应着,嘴上则是幽幽说了一句,“你的命不好。”

“……”雁王没想到俏如来突然来这么一句,笑道,“看我手相,你就看出这个?”

“你的生命线太短,天运太差,命犯孤星,桃花缘浅。”

“……你这也说得太狠了点。”

“你肯定没家室。”俏如来说得有板有眼,十分笃定。

“何以见得?”

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你弹了一首《雉朝飞》。”俏如来不甘心只点了曲名,还把歌词给念了出来,“‘雉朝飞兮鸣相和,雌雄群飞於山阿,我独伤兮未有室,时将暮兮可奈何?’”

大意是:连山鸡都成双成对秀恩爱,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却还没有老婆,没天理啊!

“……”

雁王扶额,满脸的无语,又听俏如来笑道,“你前半段弹得凄凄惶惶,后半段我入琴室,你又转向明朗,可还记得?”

“不记得了。”

对雁王来说,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,但俏如来不这么认为。“世人把明君比作美人,把贤臣比作香草。我当时想,你是不是想留在我身边辅佐我,才特地这么弹的。”

“呵,想太多。”

“好在你没弹《凤求凰》,那就司马昭之心了。”

“这就是你请我来你家做客的理由?”

“我是说,你要是想当我这个盟主的入幕之宾,那我就很怕了。太赤裸了,影响多不好。”

“你这脸皮也是无敌了。”

俏如来点点头,“过奖过奖。”

“我乏了。”雁王面无表情抛下一句,扶着墙壁站了起来,摸索回了卧房。

俏如来垂下眼帘,五指紧握成拳。

这一局,怕是要输。

 

如雁王所言,所有人都以为玄之玄死在玄狐手中,但事实是,死去的只是影形。俏如来的行动迟了一步,影形被毁尸灭迹,死无对证。

待他收拾好情绪回到正气山庄,雁王正在断云的陪伴下在花园里散步。

俏如来笑容和善地迎上去,十分主动地扶着雁王。“我来吧。”

雁王慰抚地拍了拍断云的手背,后者不满地瞪了俏如来一眼,随后退下。

“你家小断云真是养不熟。”俏如来突然觉得有些受伤。

“前几天还拿他威胁我的人是谁?下禁足令的又是谁?”

“好意思说我?我都这么限制你了,你还有余力给我捣乱。”

“看来,你承认你输了。”

“承认不难,但你的游戏过分了。”

史精忠这话说得平静,雁王却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。他停下了脚步,恰好站在一丛荼靡花旁。

“策天凤曾经也想杀我,你能做得比他更好吗?”

“能。”

雁王笑了,伸手在白色的花瓣上点了点。

春天要结束了。他想。

 

雁王病倒了。

病来如山倒,人事不省的那种。

流水的大夫,铁打的结论:节哀,准备后事。

小断云趴在床榻前哭了两天两夜,肿着眼睛给天南捎上信件。

今年的天气热得快,立夏才过去不久,风都沾染了暑气。旁人的房间都放了冰桶消暑,雁王的卧房里却还摆着火盆。俏如来着了一件单薄的外衫,被雁王房里的热气烤出一身汗来。那人的面容依旧,精致的过分,只是不再眨眼,也不笑了。

俏如来有些怀念他脸上的小表情,哪怕是讥讽的嘲笑。他朝断云招了招手,问了一个令后者忍不住翻白眼的问题,“你们的太上皇要是死在我这里,会不会引发国战?”

“这玩笑过分了。”断云没好气道。

俏如来摸了摸鼻子,让断云扶雁王起来,然后运功给雁王输了一道真气。他的纯阳掌还没练到家,但纯阳真气好歹暂时压制了雁王体内的寒气。“行了,留着一口气,还能撑到你家女皇陛下来看他。”他说完,也不多看,回房处理公务去了。

几天后,羽皇悄然而至,天南地北也一道回来了。

俏如来给莲花池里的锦鲤投食,转头就瞧见了那个美丽高雅的女子。她和上官鸿信长得很像,五官却更柔和一些。

两人官方地打着招呼,谈话快结束的时候,她说,“你还活着。”

这本是一句废话,但俏如来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。

上官鸿信死过一次,他自己也死过一次。

他们面对过同样绝望的困境,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。

一个不舍,一个舍得。

不论哪种选择,他们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一生都难以释怀。

一视同仁这个词,终究太过残忍。

俏如来颔首,“他也活着。”

 

温皇还在轮椅上瘫着,药神行踪成谜,俏如来早早给身在道域的修儒寄了加急信,总算把人给盼回来了。修儒施完针,安慰了断云一句“无碍”,就被俏如来拉走了。

“幸好有纯阳真气压着,不然撑不到我回来了。”

“没事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。”

“根治啊?这个很困难。”

“眼睛?相信缘分吧。”

修儒回了俏如来一连串问题,连一口水都没喝,末了他问,“俏如来大哥,这个雁王跟你什么关系?你这么着急?”

俏如来噎了半晌,悄咪咪地问他,“我看起来很着急吗?”

修儒点点头。

俏如来干咳两声,答道,“大概是友人甲乙丙丁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 

雁王醒了,只是还不能下榻,断云开心了半天,去给霓裳陛下修书。俏如来端着清粥小菜进屋,他就跟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,衣袂都被带得飞起。

送来的稀粥是真的稀,叫米汤也不为过,俏如来吹了几下,尝尝不烫了,把汤匙送到雁王嘴边。雁王别过头,怕是听到了俏如来试吃的声音,犯了洁癖。

那厢俏如来就笑了,“太晚了,你昏迷的时候不知吃了我多少口水了。”

雁王脸上神色如常,耳根却红得滴血。“还……有谁?”

俏如来笑得眉飞色舞,“放心,就我一个。”

“……”

雁王虽在心里呕血,但到底没跟身子过不去,乖乖喝了米汤。

俏如来给他擦了嘴,说道,“玄师叔死了,我杀的。”

显然,这在雁王的意料之中。

“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?二师叔?三师叔?”

听出来对方的不满,雁王回道,“你若是不喜,将我交出去便是了。”

俏如来舒了口气,“不搞事了?”

“不划算了。”

俏如来笑逐颜开,又换了调侃的腔调,“师兄,我也会弹《雉朝飞》。”

短暂的沉默过后,雁王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——“出去!”

 

平静的日子过了小半年,俏如来接到线人的情报,眉目有几分凝重。他把纸条丢进雁王的火盆子里,用铁钳子拨了拨炭火。

雁王的病好了七八分,只是还有些畏寒。

“怎么了?”雁王问。

“千年宿敌出来了。”

“纵横家?”

见雁王笑得兴致盎然,俏如来挑了挑眉,“如果你是依靠宿敌赢了我,那我到了地下定能得到师尊的赞赏。”

雁王不置可否,只是淡淡一笑,“师弟,你总想激怒我。但我若真怒了,你承受不起。”

“那我真该庆幸需要承受的是我,不是九界了。”

“哼。”

银杏叶吹入走廊打着转儿,江南的花窗框着半山好颜色。

俏如来把坐垫往雁王身边挪了挪,琉璃佛珠在他手腕缠了几圈。

“师兄,来年清明,我们和修儒去看师尊和杏花前辈吧。”

“琉璃树还在?”

“还在。”

“好。”

 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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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会你俏哥,人狠话又多

设想过雁王要是救下小妹会是怎样的情景,但总归要付出代价,于是以另一种方式剥夺了他的光明……

俏哥总喜欢摸大雁手八成是想知道大雁的情绪变化,两成是他喜欢摸

最近播放器的歌单是《神奇秘谱》,ov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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